近日，南航在北京“海選”空姐時，放寬了戶口限制，招聘對象不再限于城市女青年。這無意間泄露了一個不大不小的“秘密”：原來，有關方面在招收空姐的就業安排上，竟然也一直存在著戶籍限制。(昨日《新京報》)
向來以為，嫻淑溫婉是榮任空姐的首要條件。現在才知道，在通向這一美麗職業的道路上，還有一個更為靠前和致命的“出身潛規則”。南航方面稱，放寬戶口限制招空姐，“就是希望能有更多優秀的農村女孩圓她們的空姐夢”，言辭之外，頗有“原政策理所當然、新舉措格外施恩”的意味，更顯示出部分社會成員對于就業歧視多發的習慣性接受。在一個幾乎完全靠個人條件謀求就業機會的空勤服務崗位，尚有比較明顯的歧視，不能不說，在這個社會中，更多更隱蔽的就業歧視還有待揭秘、審視和評判。
就業歧視，構成對社會勞動創造和個人價值實現的最大威脅。而在就業市場的所有歧視中，基于城鄉戶籍的不公正對待，可能是目前最為明顯的和普遍的，甚至明顯和普遍到了讓人不以為怪的程度。如果這種區別對待不僅體現為勞動待遇的差別，而且被當作求職的“入門必備條件”，那么實在是對社會創造機制的致命戕害，因為這種與生俱來的條件，并非通過個人的努力可以改變。
古人曾說過：人生如浮葉，于糞土之上則為芥民，于縉紳之鄉則為富貴。而戶籍制度正是將其中的主題詞置換成了一個薄薄的戶口本。對于那些懷有“空姐夢”的農村女孩而言，即使有美貌和賢德，卻也不能和同齡的城市姐妹一樣，以此作為誠實勞動的資本，這實在讓人沮喪和氣餒，而且無計可施，難道能埋怨父母生錯了自己不成？
招聘條件的區分對待，并不必然構成就業歧視，關鍵的問題是，這種區分是否出于“確定的職業要求”：如果特定職業活動和工作背景對于員工確有實質的特殊要求，不僅目的正當，而且手段符合比例，那么這種差別對待通常才會被認為不構成歧視。在這里，空姐這種既有較強普遍性又有強烈特殊性的職業要求，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分析樣本。對于空姐這個職業的招聘條件來說，外在形象的特殊要求通常不是歧視，但對戶籍的特別限制必定會構成就業歧視。當然，由于社會的平等觀念是相對的，而且在不斷發展，也許到一定階段，空姐招聘時苛求外在形象，也會被認為構成就業歧視。關于這一點，從一些國家與地區關于空姐的招聘條件和現實狀況，也會得出結論。
作者：陳創東(北京 律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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